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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璩时玙顿了顿,无可避免地失语了一小会。接着表情收起,恢复常有模样,平静地说:明白了。下次我吃安眠药就好。

    璩朝说:其实我更喜欢中途会醒的啦……

    她仍维持着瘫在椅子里的坐姿,从那叠资料里抽出一张纸来,挥了挥,“先不提了。我也没生气,怕你在外面住不惯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讨论一下今天的事吧。”现在不流行依靠觉醒强度来划分等级了,一切凭实战成绩说话,针对璩时玙的检测报告意义不大,仅是骨骼密度、肌肉水准这类最浅显的。“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清楚了,涉及到基础理论的会有专门的认知课程和训练项目,涉及到职业专精的我没那么熟悉,挑一点你现在想知道,我又能解答的。”

    “问完……就可以结束了?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璩朝很欠地摇了摇手指,“确认你没有放不下的疑问以至于影响状态后,我就会为你做第一次的精神疏导。”

    璩时玙又顿住了,眨了眨眼睛,“你亲自来?”

    “这算第一个问题。”她点头,嗯哼了一声,“就当我闲得没事,出门溜达一圈——别这么看我,梳理你这种情况跟老年人晨练打太极的强度没什么区别,累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你为什么要亲自帮我做这些?”医疗部门会有一整套措施,保障她得到初级向导们的帮助,绝对吸够足量的向导素。

    璩朝说: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你不懂了吧,降本增效就靠压榨打工的呀……她摸了摸前袋,只找到一颗硬糖,不太挑剔地咬着了,含糊道反正家长也是必须到场的,不如她包了。

    璩时玙想了想,一厢情愿地猜:好像是特意为了我。

    她的五感又有点压制不住的冲动,蠢蠢欲动地试图涌出,一层一层地裹住面前的女人,直到她任何细微的言语动作都被剖到最里。她转移注意力,手指卷着裙边,深吸了口气,问:“你早就知道我会觉醒,对吗?”

    璩朝回:“我的基因太好了,这也没办法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当时……”

    璩朝抬了一下手,示意先别说话,精神触丝则是她的第五六七八九十条手,无声地震荡而过,将电磁波的能量全部切断,那几枚亮着红眼的监控闪了闪,又灰了,垂死挣扎失败,彻底罢工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保留哪部分的影音资料,我再给你开。”

    璩时玙说:“我们是不是要谈家族秘辛了。”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,”这个距离不方便弹小孩脑门,璩朝说,“暂时不想让别人听你的事而已。”

    她把硬糖咬得嘎吱嘎吱,听起来对牙很不友好,继续说:“不是我提前知道,是你被需要觉醒——你是为了这个而出现的。”

    她对璩时玙不做任何隐瞒,但秉持着一种问什么才答什么的狡猾,体感自己像扔面包碎一路逗鸟的闲人,如果给逗急了就躺平任啄。最好嘴对嘴啄。

    这又是璩时玙不了解的过往,她的视线立即黏上了璩朝的脸,一丝不苟地跟着转。璩朝很可恨地不再说话,懒懒地半躺着,她只好自己摸索思考,“他们已经不缺向导了,那就是要哨兵……为什么非要制造出一个哨兵来?”

    璩朝说:“力量。”

    “哪怕站错了队,选错了机会,势力缩减到最后一块地皮,仍然幻想会有绝对臣服的顶级力量带他们重获荣光。”璩朝下结论,“异想天开。”

    即使做到首席的位置,缺乏背后强势的支撑,也只会在不间断的斗争中成为一枚任人踩踏的棋子。